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扶桑王朝。

在裁光山三百里外的一座名为落京的城池,一位书生模样的年轻人,正背着书箱,身穿儒衫,缓缓朝京城走去。

书生来到城门外,抬头望见落京二字,不免出了一口气。

这一路奔波劳累,历经数月之久,终于从扶桑王朝边境的小村落,来到扶桑京城。

离开家乡时,天上飘着鹅毛大雪。

来到京城后,地上撒着昏黄落叶。

今夜是中秋,不能跟家人待在一起,书生难免有些惆怅,站在扶桑王朝京城外踌躇不定。

扶桑乃是扶摇天下十大王朝之一,历史悠久,源远流长,国力鼎盛,文治武功,是桑柔州毫无疑问的头号王朝。

百姓安居乐业,群臣忠厚贤良。

一州之地,百朝来贺,年年贡礼不断。却不同于那大煊王朝强迫藩属小国进贡,否则便以武力讨伐。

在桑柔州,那些向扶桑王朝进贡的藩属小国,皆是仅以此举,向桑柔州第一王朝,扶摇十大王朝之一的扶桑示好而已。

而且扶桑皇帝不论那些贡礼贵重,皆对来使一视同仁,宴席之上,座位有左右,排名却无先后,待遇更无差别。

在国宴之上,扶桑王朝对待这些自愿前来进贡的藩属小国使者们,秉持一个“有礼数而无尊卑”的理念。

那位书生,正是折服于扶桑之国情,觉得值此盛世,自己身为读书人,才更加有大展拳脚的机会。

此次进京赴那秋考,书生心中胸有成竹。

读书万卷后,自觉不论面对什么样的考试,无非就是手到擒来,笔落文成。

落京乃是扶桑京城,戒备周全,律法森严,那守城将士,见此人立于城门外,鬼鬼祟祟,形迹可疑,不免心生疑虑。

一位披甲带剑的守城士兵给同僚使了个眼色,二人不动声色地向那书生靠拢,手已经轻轻抵住剑柄,随时准备拔剑而出。

正值此际,一辆马车疾驰而来,车夫身材魁梧,一身肌肉好似要撑破衣衫,力大超乎常人,马车车厢装潢华贵,显然此刻正坐在马车里的,是位贵人。

可无论是谁,此处都是扶桑京城,岂容驱车硬闯?

那两位披甲带剑的守城士兵见此景象,再顾不上受惊失色的羸弱书生,转而直冲冲地往那辆意欲冲入城中的马车跑去,同时嘴里大喊着:“拦下马车!”

同样赶着进城的百姓们马车闯城门,纷纷避之不及,眼神惊慌,分开避到两侧,给那马车腾出一条道来。

那群守城士兵,瞬间将马车围了个水泄不通,纷纷拔剑出鞘,蓄势待发。

守城将军魏如松骑马从城中赶来,吩咐手下暂时合上城门,立于那辆马车外,沉声道:“何人如此大胆,竟敢于城门处驾车疾驰?”

那名身材魁梧的车夫一言不发,只是从马车上站起来,毕恭毕敬地面朝车厢窗帘,微低着头,等待主人从中走出。

那书生也好奇朝马车车厢望去,猜想着究竟是什么样的家伙,竟如此胆大包天?

众人拭目以待。

那马车车厢,窗帘被缓缓抬起。

一人走出,身披蓝靛长褂,腰间别着一支玉笛,眉如剑,眼如星,五官棱角分明,嘴唇上长着两条八字胡。

那贵人见守城将士们如此大阵仗,不免笑道:“只三年未归,落京便不认识本公子了?”

那京城的守城将军魏如松,见到此人,先是一愣,而后立刻高举起手,命令手下们收剑入鞘。

魏如松翻身下马,三步做一步,快速走到马车旁,仰望那人,恭敬道:“恭迎世子回京。”

只见那俊朗青年随手轻抚腰间玉笛,眯眼笑道:“魏将军,别来无恙。”

此人名为宫子繇,皇帝之子,扶桑储君。

魏如松拱手低头行礼,回答道:“多谢世子关心,如松一切都好。”

宫子繇点头微笑,魏如松立即起身,举起左手,示意一众属下为其放行。

那些围观的百姓,离得近些的,听到了两人交谈,知晓原来此人就是扶桑王朝大名鼎鼎的世子,不免感到好奇,想要近观世子面貌,也好在亲朋好友身边吹嘘一番,可惜马车周围那些守城将士,在得到魏如松的命令之后,给世子马车腾出空间,同时催促着进出城的百姓加快脚步,不可在此逗留。

那位进京赴考的书生远远看了宫子繇一眼,感慨道再如何腹有诗书气自华,都抵不过出生便在帝王家。

扶桑王朝宫子繇,在整座桑柔州都赫赫有名,无人不知无人不晓。

他的名字和传说流传于家家户户,然而能够像今日这般亲眼见到宫子繇的机会,却不是什么人都有的。

三岁能识四书五经,五岁作诗写字,七岁骑马射箭,十岁练剑摸枪。年过十六以后,更能推衍占卦,观星象,解面相。

所见即所学,所学即所精。

世间万事,看看便会,会会便精。

这位扶桑王朝的世子繇,文武双全,博闻广记,圣贤文章信手拈来,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,琴棋书画无一不善。

据说早年宫子繇出生那夜,司天监监正袁如钟大人便夜观天象,见那夜星象,呈众星供月之势,星光闪耀,洒落深宫之中,落于皇后床榻。

若说寻常帝王家的皇子,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。那么宫子繇这位世子,便是含着星光匙出生的。

偏偏如此神人,却半点没有纨绔子弟的陋习。

不逛青楼喝花酒,也不仗着身世背景欺压百姓,更不会与其他的皇子一般,少年时便颇有心机,懂得亲近群臣。

对这位世子来说,好像最大的乐趣就是追求未知,探索未知的领域,学习未知的事物,去没有去过的世俗王朝与藩属小国,看没有看过的大好河山和春花秋月,听没有听过的故人故事,饮从没喝过的酒,品闻所未闻的茶。

偏偏宫子繇无论学什么,都好似如有神助,乃是天下绝无仅有的“全能”之人。

若考功名,当之无愧文状元。

若入战场,毫无疑问武将军。

若非世俗帝王家,不被文庙学宫允许修行,想必这位年轻世子应该早已成为一位修行中人了吧?

有人好奇,宫子繇最终到底会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?

自身学问技艺如此驳杂,当真不会误事?

可这些问题,只有那位此刻弃了马车不要,带着一位魁梧侍从,缓缓走入京城的年轻世子本人,才会知晓了。

“公子。”那身材魁梧的侍从忽然皱眉,询问自家公子一眼。

只因主仆二人自打进城之后,身后便遥遥跟着一位穷酸书生,那人不知怎的,就一直保持在远远看着主仆二人的距离,既不靠近,也没被甩掉,不知是何用意。

宫子繇笑了笑,摆了摆手道:“只是个读书人罢了,无需留意。曹旺,你且去帮本公子取那件东西回来。”

侍从曹旺犹豫道:“公子,你远游他州三年有余,才刚回京城,如今时局动荡,恐怕公子不宜独自游街。”

岂料那位扶桑王的世子殿下,颇有自信道:“曹旺,你以为与本公子交手,有几成胜算?”

那魁梧侍从沉吟片刻后回答道:“不到一成。”

“那便是了。”宫子繇收起笑容,“还不快去?”

曹旺这才在落京一处街巷,与宫子繇分道扬镳,一个向左,一个向右。他要去替这位世子殿下,取回三年前寄放在一位“朋友”那里的东西,但愿那位“朋友”,能够老老实实地将东西还回来,否则······

在目送侍从曹旺走远以后,年轻世子微眯着眼,儒家不肯让帝王家踏上长生路,又没说不让帝王家练武功。

宫子繇转身沉入人海,只一个眨眼的功夫,身形闪烁数十次,消失跟了他好久的那书生视线中。

后者无奈之下,只得转头往另一个方向赶去。

————

落京一座名为英雄冢的青楼中,来了一位身材魁梧的高达客人。

那人龙骧虎步,气势惊人,不像是来享受温香软玉的,反倒像是来找茬的。

英雄冢的老鸨名为沈凉,楼里的妹妹们都喊她沈姑姑。

此刻这位沈姑姑正站在二楼,隔着大老远,便瞧见那人气势汹汹地往楼上赶,还以为是哪位初来乍到的妹妹不懂事,不知什么时候怠慢了那位大爷,如今人家上门找麻烦来了。

沈凉赶紧转身去喊楼里养的那十几个打手来,心里却拿捏不定这群酒囊饭袋到底能不能干翻楼下那个魁梧男子。

正好一位长相甜美的女子,从楼上拾级而下,瞧见老鸨沈凉匆匆忙忙,神色慌张,不知发生了什么事。

那女子笑问道:“沈姑姑,你这是怎么了?”

沈凉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:“哎哟我的姑奶奶喂,你瞧见那群王武、刘鸟那群饭桶没有?楼下有人来砸场子来了!”

那女子摇头道:“没见着他们呢,估计是在后院哪里赌钱吧,怕给姑姑逮到了,毕竟上次姑姑才说再让你逮到他们私下赌钱,就统统罚了工钱。”

话说完,女子向前走了几步,伸出纤纤玉指,搭在二楼栏杆旁,眉梢微微下垂,向底下望去。

只瞧了那人一眼,这位女子便心中大定,眉梢舒展,嫣然笑道:“姑姑不必慌张,那位客人,是来找我来的。”

话说那老鸨沈凉,上一刻还在往楼下走,打算去后院逮那几个私下赌钱的打手的麻烦,抓他们先来拦拦人的。

不曾想身后那姑娘,竟然说魁梧男子是专程找她来了,那便是自己多心了?

这位姑娘名为雪竹,乃是英雄冢的花魁,在整个落京,都名头不小,各家公子哥儿,最喜欢与这位雪竹姑娘孤男寡女共处一室,“促膝长谈”了。

既然雪竹说那魁梧男子是冲着她来的,那多半没错。

沈姑姑转身问道:“雪竹,你认得那男的?”

女子点头微笑,她不仅认识曹旺,更认识曹旺身后,那个名扬天下的扶桑储君。

宫子繇。

沈姑姑这才安心下来,笑道:“那我便不插手此事了,雪竹做事,最让姑姑放心······”

曹旺登上青楼二层,看见那位甜美女子,正站在楼梯口等候,不由地加快了脚步。

两人相见,无甚言语,无非是女子在前面引路,男子在后头跟着罢了。

花魁雪竹带那曹旺进入二楼一间“天字房”,合上房门,又特意走到窗边,将窗户也一并关上,之后走到墙边,附耳倾听,听见隔壁的客人,正和几位青楼女子翻云覆雨。

莺莺燕燕,幽幽怨怨,吟吟喘喘,如此往复。

知晓那隔壁正在上演一副活春宫,雪竹这才放下心来。

然而曹旺为求万全,仍是从怀中摸出一张黄纸符箓,贴在墙上。

此符可以隔绝声响,避免“隔墙有耳”。

当那黄纸符箓贴在墙壁上时,隔壁那些喘喘吟吟荡然无存,自然,他人也无法听见这间屋子中的任何动静。

房间内鸦雀无声,落针可闻。

身为那位世子的侍从,此人如此小心,不无道理。

雪竹等曹旺做好这一切之后,才开始动手。

女子从床缝中摸出一柄铁钥匙,又在墙边默默找找,敲敲打打,听声音分辨位置,约莫一炷香的功夫,才找到那块机巧盒。

雪竹将铁钥匙插入机巧盒,口中呢喃着:“三长,两短,左前,右后,四急,六缓,往复回旋······”

曹旺皱着眉头,见那女子蹲在地上,小心翼翼地拨弄着那机巧盒。

曹旺身为七境武夫,目力极佳,能够轻易捕捉到任何微小细节,这也是之前为何在茫茫人海中,这位武夫能够察觉到有人始终跟着他和宫子繇的原因之一。

他发现雪竹拨弄那只技巧盒的手法颇为娴熟,极富规律。

女子先将铁钥匙往左边拨弄,长转三圈,然后又往右边拨弄,短转两圈,之后快速向左转四圈,然后慢慢向右转六圈。

做完这一切后,曹旺发现雪竹又按照刚才拨弄机巧盒的方式,反着来了一回,是为倒行逆施,颠倒顺序。

在“咔嚓”一声之后,由墨家机关匠耗费重金打造的那只机巧盒应声而开。

盒子里,是一件雪白长褂,晶莹剔透,发出如夜明珠般的光芒。

花魁雪竹微微侧过身子,朝曹旺摊开一只手,说道:“世子殿下的法袍我一直保管在机巧盒中,从不曾将其取出,完好无损,请曹先生检阅。”

曹旺一手抱起盒子,一手正要伸进去,不料那雪竹急忙喊了声:“先生莫急!”

男子瞬间停手,手指悬停在机巧盒上,只差一丝距离就要伸进去,他转头眯眼望向雪竹,面带疑惑。

雪竹轻声解释道:“曹先生太心急了,你难道没看见如此明显的机关吗?取法袍时,需要小心避开这一处的机关,否则饶是先生这样的武夫,也会承受断臂之痛。”

她指了指机巧盒一端,盒子四四方方,唯有一面藏有机关,而雪竹已经事先在机关处,做了一处唯有她与曹旺才看得懂的记号,事先已经打过招呼了,没想到曹旺如此不小心。

然而在雪竹出声提醒完以后,曹旺哈哈大笑道:“看来我家公子,没有信错人。雪竹姑娘从今日起,便是公子真正的朋友了。”

男人胸有成竹地将手伸入机巧盒,从中取出那件半仙兵品秩的仙家法袍。

法袍名为“流芳”,穿戴于身,刀枪不入,水火难侵,可抵挡不包括剑修在内的元婴境大修士倾力一击。

三年前宫子繇将这件流芳法袍暂交于雪竹之手,便是一种试探。

毕竟雪竹此人,乃是前朝公主,战败之后,沦落为青楼女子,沦为京城各大世家子弟的胯下玩物。

偏偏这样一个身份如此敏感之人,竟然愿意主动向宫子繇示好。

说是暗中替他查敌国谍子,抓死士奸细,甚至是打探宫内其他几位皇子与他们的党羽的一些情报。

那位心性难测的世子殿下,表现得像是对集成皇位完全没有兴趣似的,然而却乐意接受这样一位前身乃是前朝公主的青楼女子的示好结交。

曹旺当然看出那处机关,可身为宫子繇的左膀右臂,若他曹旺失去了自己的左膀右臂,便等同于让宫子繇失去一份大助力。

雪竹到底会不会提醒自己,算是在流芳法袍成功回归到世子殿下手中之前,曹旺身为侍从,临时起意的一场小小试探。

那位青楼女子,过关了而已。

接下来的一切,便如同走了个过场一般。

魁梧男子来去匆匆,只不过来时空手,归时,身上那件衣裳好像厚了些,只是旁人若不细心观察,倒也难以发现这种蛛丝马迹。

在他走后,雪竹轻轻扯下墙壁上的黄纸符箓,扔进烛盏中燃尽,缓缓走出房间。

隔壁房门大开,一群衣不蔽体的青楼女子惊慌失措地跑了出来,嘴里尖叫呐喊着。

那位曾经的前朝公主,如今的青楼花魁,缓缓走到门前,朝里面望去。

是一位喜欢来此夜夜笙歌的年轻男子,年方十八,名为郑苗,乃是扶桑王朝一位上柱国膝下独子。

年纪轻轻,便被酒色财气掏空了身子,而不自知。

他跟雪竹,之前也有一腿,是个不太行的文弱男子,偏还喜欢一掷千金,喊上一群女子陪他过夜。

眼下,那位纨绔公子,正值命悬一线之际,显然是纵欲过度的后遗症。

昨夜陪他享乐的那些姑娘,早先个个嘴巴倍儿甜,然而真当他出了事,便一个个作鸟兽散,跑得比谁都快。

此刻见到那位花魁雪竹站在门口,郑苗心中燃起一丝希望,伸手指着不远处,放在酒桌上的一只绣袋,里头装着他的药,那药可以救命。

郑苗声音软弱无力,脸色苍白,缓缓道:“雪···雪竹姑娘,你来的正······正好,快帮我拿药,事后我定然重重赏你······”

那位前朝公主看着如今那位上柱国府上的公子,笑着应了声,走进房间,合上房门。

她缓缓走到酒桌旁,拿起那只绣袋,从中摸出一只漆黑小药瓶,问道:“郑公子,这就是你的药吗?”

郑苗连连点头,欣喜不已,他艰难地往床边爬了爬,仍是浑身无力,说道:“雪竹姑娘,劳烦你将要给我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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