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颂跟高二二班教室前门的第一个同学打了声招呼，“同学，我进来拿一下齐老师的U盘，谢谢啊。”
第一个注意到顾颂的人是谢潇宇。
他一看见顾颂进来就开始猛咳。
“咳咳咳！”
每咳一声，都重重地打在顾颂的心口上。
她只求在她拿到U盘之前不会再有人注意到她。
“谢潇宇，你喉咙卡陈帆了吗？”一旁的袁兴洋喊了一声。
陈帆一脚踹在袁兴洋板凳脚上，“会不会说话你，不会就他.妈闭嘴。”
后排的男生嘻嘻哈哈地闹起来，让原本就热闹的教室更加沸腾起来。
“不是啊，阿言，你看讲台上。”
闻言，裴梓言抬头去看，顾颂正往讲台电脑下伸手找什么东西，不过她摸了半天也没能找到。
顾颂奇了个怪，电脑那儿也没有插U盘啊。
“找什么？”
头顶响起一道熟悉的男声，顾颂心里就像是有一道闪电猛地劈下，猝不及防，嗡地一下，思绪频闪，愕然无言。
听声音她都知道是谁。
她不敢抬头，只敢支支吾吾地开口：“我，我过来帮齐老师，拿，拿她的U盘。”
她也不知道她在怕什么。
“起来，我看看。”裴梓言抓住顾颂的手臂把人带起来，自己蹲下身去找U盘，一米八的大高个十分不方便，腿长得单膝虚跪才能伸手进讲台下的电脑里。
齐薇的U盘插在最里面，难怪顾颂没能摸到。
顾颂接过U盘，眼神躲闪，说了声谢谢绕开他就要走。
“顾颂。”
他声音带着犹豫不定的颓丧，明明一惯霸道，此刻语气却低软卡顿得不像话，像是哀求一样。
“那个，要不要听我解释一下。”
顾颂刚要说话，时雅就来了，从教室正门走进来的，径直上了讲台，嘴角带着藏不住的笑意，“你怎么还跑来我们班啊？”
在时雅面前她就像个小丑似的。
她明明可以问，可以说，但此时此刻千言万语都卡在喉咙里，眼泪卡在眼眶里，顾颂屏息控制住呼吸，她不敢说，更不敢哭。
顾颂眼前坠满湿润，她把眼泪憋了回去，声音带着一股艰涩，“对不起，我会消失的。”
说完，顾颂慌不择路，径直出了教室。
裴梓言根本来不及把人拦下。
时雅满意地看着顾颂离去的身影，转头正想和裴梓言说话，没曾想，他猛然掐住她的脖子。
时雅整个人被抵在黑板上，粉笔灰蹭到了她的头上，衣服上，一时间教室里不少人都慌了，吓得不敢上前去。
擦黑板擦到一半的方芷杏都被吓得一哆嗦，手上的黑板刷应声落地，黑板刷上的粉笔灰落了一地。
时雅几乎悬空，脚尖勉强能够到地，她脸色难看，被裴梓言这么掐住脖子抵在墙上，后背被黑板槽硌得生疼。
“阿言——”
后排谢潇宇他们跑上来想要把裴梓言拉开，结果裴梓言在他们过来前松开了手，像丢开一团垃圾似的甩开手。
“咳咳咳——”
时雅捂着脖子，急促地呼吸着。
裴梓言凌厉的眉眼骤然震出一阵森冷气息，“我说过她要是难过了，你这辈子都别想好过。”
晚自习放学。
香樟道两侧的路灯昏黄。